“感悟”是一個既古老又時尚的概念。說它古老，因為它是與佛教佛學同時誕生的；說它時尚，因為它是近幾年才進入我們視野的有關語文學習的一個新名詞。于是，在語文課程領域，關于“感悟”的界說和演繹可謂百花齊放、眾說紛紜，人們對“感悟”的把握難免有了“霧里看花、水中望月”的尷尬：讀書時間不充分，急于讓學生感悟的有之；忽視相關的生活積累，架空學生感悟的有之；片面強調(diào)感悟課文的內(nèi)容和情感，忽視對語言文字的品位、積累和運用的有之；片面強調(diào)局部深入，忽視對課文整體感悟的有之；片面強調(diào)個性化感悟，忽視教學內(nèi)容的價值取向的有之；濫用現(xiàn)代教育技術和活動表演，弱化文本的閱讀與感悟的有之……

　　那么，在教學實踐中，到底如何引導學生去真切地感悟，如何走出“感悟”的誤區(qū)，讓《語文課程標準》中這一重要概念真正落到實處呢？這些問題一直苦苦地困擾著我。我思考著，嘗試著,于是就有了《特殊的葬禮》的三次教學。

　　一教《特殊的葬禮》：感受“人文”的魅力，沐浴“人文”的光輝

　　第一次教《特殊的葬禮》是在2001年12月，地點是杭州。當時,《語文課程標準》（以下簡稱《標準》）剛剛頒布。我反復地閱讀了《標準》，把目光鎖定在一個熱點話題上，這就是“感悟”。我的初步認識是：“感悟”是相對于“人文”而言的，它強調(diào)的是語文的人文性，注重教學內(nèi)容中的人文內(nèi)涵對學生的熏陶和感染，尊重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的多元反應和獨特體驗。事實上，讀完一篇文章，能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的往往不是什么詞句，而是文中所折射出來的比較籠統(tǒng)的“情”、“理”、“意”、“趣”等，即人文感受�；�于這樣的認識，我確定了以下教學思路：

　　一、懸念揭題。

　　二、初讀課文，說感受。

　　三、再讀課文，說感受。（課文哪些地方讓你心情沉重？為什么？）

　　四、拓展思考：在生活中，你還了解或經(jīng)歷過哪些環(huán)境“悲劇”？

　　五、延伸升華。播放課件：黃果樹瀑布到了最危險的時候。問：讀后有什么感受？請你為黃果樹瀑布設計一句環(huán)保廣告語。

　　在實際教學中，我又注意捕捉“戰(zhàn)機”，不失時機地“煽情”。孩子們的學習非常投入，特別是目睹了塞特凱達斯瀑布逐漸枯竭的畫面后，不少學生都流下了眼淚，紛紛譴責人類破壞環(huán)境的可恨行為。有個學生聯(lián)系生活，說了這樣的一段話：“我痛心，咱們杭州不再是以前的杭州了，天空不再像以前那么藍了，西湖的水也不像以前那么綠了，真沒想到堂堂一個旅游名城，人間的‘天堂’，竟退化到如此慘不忍睹的地步，還不如人家連云港（課前交流時我介紹過連云港的環(huán)保情況），雖是個不算出名的小城市，卻很注意環(huán)境保護，還積極申報國家級衛(wèi)生城市。作為一名杭州人，我真慚愧啊！”聽課的1000多名老師也為孩子們的真情流露所感動，一堂課竟給了十多次鼓勵的掌聲。

　　這樣的場面，恐怕是很多老師孜孜以求的理想狀態(tài)，當時的我確也曾經(jīng)陶醉其中，但后來詳細地觀看了這堂課的教學錄像，在反思中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安：這樣的教學似乎少了一點“語文味”。雖然學生說得比較充分，但說的內(nèi)容大多離“本”太遠，課文中大量的規(guī)范的語言文字卻沒能讓學生反復誦讀、積累和運用。這樣的“說”即使再精彩，其實還是停留在一種淺層次上�？磥�，這樣的“感悟”未免虛空了些。語言文字畢竟是我們民族文化的載體，是學生感悟人文的基礎，語文課怎么能把“語言文字”給丟了呢？這是語文學習還是環(huán)保主題中隊會呢？語文課就是這樣的感悟人文嗎？我越琢磨感覺越不對勁，于是就萌生了第二次教學《特殊的葬禮》的沖動。

　　二教《特殊的葬禮》：“得意”也要“得言”，“工具”更須厲練

　　事情往往是這樣的，當一種傾向出現(xiàn)的時候，往往會掩蓋另一種傾向，矯枉過正，或許是歷史的必然。新《標準》頒發(fā)后，語文教學研究的熱點，立即轉(zhuǎn)移到了語文課程中“人文”教育的一面，其間也難免會出現(xiàn)“工具性”落實不力的現(xiàn)象。其實，語文教學中的思想教育、情感熏陶等人文因素主要是在語文學習的過程中完成的，是在語文能力培養(yǎng)的過程中潛移默化地接受的，如果離開了語言文字的載體去放大“人文”，那么就會改變語文課程的性質(zhì)。因此，無論語文教學的任務如何增加，外延如何擴大，課文教學的基本任務仍然是學習語言，提高聽說讀寫的能力。沒有了語言文字，也就失去了人文感悟的基礎�；�于這樣的思考，我在2002年12月北京的公開教學中，對《特殊的葬禮》的第三個教學環(huán)節(jié)作了調(diào)整，加大了語言文字訓練的力度。調(diào)整后的第三個教學環(huán)節(jié)變成了這樣的兩部分：

　　一、賽讀、說話：請快速瀏覽課文，然后根據(jù)課文內(nèi)容用“因為……所以……”說話。

　　二、再讀深究

　　1、讀了課文，在你的頭腦里出現(xiàn)了怎樣的兩幅畫面？

　�。ㄔ瓉淼钠俨迹盒蹅�壯觀    幾年后的瀑布：奄奄一息）

　　2、想像練說。

　�。�1）原來的瀑布：面對這雄偉壯觀的瀑布，你能贊美一番嗎？

　�。�2）幾年后的瀑布：假如瀑布會說話，此時此刻，它會對人們說些什么？

　　二讀課文后，我特意安排了用“因為……所以……”的句式說話，一是課文中確實存在著諸多的因果關系，能讓學生在短時間內(nèi)快速把握課文的內(nèi)在聯(lián)系，進一步熟悉課文內(nèi)容；二是通過比賽這一方式增加學生的讀書趣味性；更重要的是讓學生通過反復的語言實踐，更好地鞏固“因為……所以……”這一表達方式，在理解課文的同時，激活思維，發(fā)展語言，為后面的深入感悟作好扎實的鋪墊，從而實現(xiàn)課文的工具性和人文性的完美結(jié)合。

　　縱觀兩次想像說話，一去初教《特殊的葬禮》時的“環(huán)保味”，孩子們的語言就變得生動、鮮活起來了。有學生這樣贊美瀑布：“啊，塞特凱達斯瀑布！如果我是當年的李白，即使用‘飛流直下三千尺，疑是銀河落九天’也無法描繪你的美麗！”“塞特凱達斯瀑布，如果我是當年的李白，情愿永遠伴你身邊，不想再回唐朝了！”“哇！塞特凱達斯瀑布！你‘謀害’了多少游客的‘膠卷’啊！”在想像瀑布說話時，有學生說：“人們啊，我真不理解，你們?yōu)楹芜@般殘忍？我把這么美的景色給了你們，讓你們大飽眼福，你們?yōu)楹芜@樣奪走了我的生命？”可以說，這樣的“感悟”不僅升華了孩子們的情感，提高了認識，而且發(fā)展了孩子們的語言，給他們提供了一個表達感受、運用語言的平臺。這樣的課，語文味就厚重了許多，“人文”的感悟也就不再那么單薄。

　　反思四次語言訓練：①用“因為……所以……”說話。②贊美瀑布。③瀑布會對人們說些什么。④設計環(huán)保廣告語。第一次因有課文內(nèi)容做基礎，所以學生說得較全面，而后面三次總有點美中不足。大多數(shù)學生的語言比較單一，除了前面較精彩的幾位外，大多數(shù)學生只是限于“美啊，塞特凱達斯瀑布！”“可惡的人們，你們真不該這樣對待我呀！”等干巴巴的一句。包括環(huán)保廣告語的設計，學生的語言也是相對集中，無非是“保護環(huán)境，愛護地球”、“不要讓塞特凱達斯瀑布的悲劇在中國重演！”等等，有些還和前面的說話內(nèi)容產(chǎn)生了重復，這樣的訓練似乎也少了一些東西，只是給學生提供了一個表達的機會，一味地讓他們?nèi)ケ磉_，但沒有給他們以更細更實的指導，沒能從課文語言中汲取營養(yǎng)，來豐富自己的表達。一句話，吸收內(nèi)化的問題沒解決好。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”，如何給學生提供語言實踐的“米”，讓他們品嘗“有米之炊”的香甜呢？如何讓語文的“工具性”落實得更實一些？如何充分發(fā)揮好課文的“例子”功能，將語文的“工具性”和“人文性”結(jié)合得更加自然、和諧呢？我又陷入了沉思。

　　三教《特殊的葬禮》：讓“感悟”在“工具”和“人文”的視界中自由徜徉

　　經(jīng)過前兩次教學，我進行了長長的反思：語文是什么？語文就是人文嗎？“感悟”就是指感悟“人文”嗎？“感悟”中就不能有“語言文字的訓練”？在小學階段，“工具性”和“人文性”到底孰輕孰重？……困惑中，我把目光投向了哲學。語文中的“工具性”和“人文性”就好比哲學概念中的“物質(zhì)”和“意識”。物質(zhì)是第一性的，意識是第二性的。物質(zhì)是基礎，物質(zhì)決定著意識，意識是物質(zhì)的升華。同樣，語文中的”工具性”是第一性的，”人文性”是第二性的，工具性是人文性的基礎，是人文性的載體，人文性蘊涵于工具性之中，沒有工具性就沒有人文性。而人文性是工具性的升華，是工具性的“精、氣、神”所在，沒有了人文性，工具性也就失卻了靈魂，成了毫無意義的“死”工具。從這一點出發(fā)，小學作為學習母語的起始階段，就更應務實些，應引導學生牢牢地抓住幾乎人人經(jīng)過努力都能把握住的語言現(xiàn)象及其規(guī)律，說白了，即工具性，而不是過早過多地讓他們?nèi)ジ形虮M管付出努力卻不一定就能悟透的人文性。當然，并不是說我們只讓學生去積累運用語言，只抓工具性而放棄人文性，事實上，人文性一直就寓于工具性之中，抓住了工具性就有了感悟人文性的物質(zhì)基礎，就等于抓住了人文性。“留得青山在，還怕沒柴燒”嗎？

　　基于這種認識，我決定把最后“設計環(huán)保廣告語”這一環(huán)節(jié)改為“替巴西總統(tǒng)設計葬禮演講詞”，其它環(huán)節(jié)和第二次一樣。具體教學環(huán)節(jié)如下：

　　一、懸念揭題

　　二、初讀課文，說感受

　　三、賽讀、說話

　　請快速瀏覽課文，然后根據(jù)課文內(nèi)容用“因為……所以……”說話

　　四、再讀深究

　　1、讀了課文，在你的頭腦里出現(xiàn)了怎樣的兩幅畫面？

　�。ㄔ瓉淼钠俨迹盒蹅�壯觀    幾年后的瀑布：奄奄一息）

　　2、想像練說。

　�。�1）原來的瀑布：面對這雄偉壯觀的瀑布，你能贊美一番嗎？

　�。�2）幾年后的瀑布：假如瀑布會說話，此時此刻，它會對人們說些什么？

　　五、拓展思考

　　在生活中，你還了解或經(jīng)歷過哪些環(huán)境“悲劇”？

　　六、延伸升華

　　想一想，在這個特殊的葬禮上，塞特凱達斯總統(tǒng)會說些什么？請你為他設計一下葬禮演說詞。

　　從設計意圖上看，這一次和第二次教學的最大區(qū)別在于，教學上有了更為明確的思路，在指導策略上更加注重一個“實”字，一切從課本語言出發(fā)，充分發(fā)揮課文的“例子”功能，巧妙地讓學生遷移運用課文中的規(guī)范語言，讓“感悟”落到實處。

　　第三次教學《特殊的葬禮》是2003年10月，地點在廣州。這一次，當教學進入“想像說話”環(huán)節(jié)，學生的語言比較單調(diào)時，我就沒有急于讓學生一口氣往下說，而是立即話鋒一轉(zhuǎn)：“我們來讀讀課文，看看課文中是用哪些詞句來贊美的？”然后，再讓學生起來贊美，結(jié)果他們的發(fā)言贏來老師們的陣陣掌聲，有的說“塞特凱達斯瀑布，我愛你！你滔滔不絕、一瀉千里的雄姿將永遠銘刻在我的心中。”有的說“你從懸崖上咆哮而下，滔滔不絕，一瀉千里，讓全世界游客感嘆：‘此景只應天上有，人間能得幾回觀’，我一定要把‘飛流直下三千尺’的詩句送給你。”有的說“我在你從天而降的巨大水簾面前驚嘆，我在你咆哮如雷的巨大聲響面前陶醉。是你，讓我感到大自然的神奇；是你，讓我感到大自然的偉大。”……

　　當教學進入“假如瀑布會說話，此時此刻，它會對人們說些什么？”之時，因有“前車之鑒”，我便果斷地調(diào)整了思路，沒有急于讓學生先說，而是巧妙地引導他們再讀課文，讓他們“請作者來為自己幫忙”，暗示他們可根據(jù)課文中的語言文字來說。看似簡單而無意的一個轉(zhuǎn)換，卻是一種全新理念的體現(xiàn)，而同時帶來的教學效果更是立竿見影。聽！孩子們的語言多么鮮活！“人們��！想當年，我洶涌澎湃，咆哮而下，一瀉千里，是何等的雄偉壯觀，給你們帶來了多少歡樂，可是你們身在福中不知福，一點不懂得去珍惜我，有些工廠用水毫無節(jié)制，浪費了大量的水資源，沿河兩岸的森林被亂砍亂伐，又造成了水土大量流失，致使我的水量逐年減少，逐漸枯竭，再也沒有昔日的壯觀氣勢了，我只能在群山之中無奈地低著頭，像生命垂危的老人，奄奄一息，等待著最后的消亡。我多想永遠留在你們身邊，可是你們就這樣把我給毀了。”……到最后“總統(tǒng)演說”時，我更是有的放矢，讓學生們在讀中感悟，在悟中表達，再次為他們搭建了語言實踐的平臺，他們對文中語言已能靈活運用，他們與課文的對話已超越了教材，跨越了時空，他們個個激情澎湃，將對瀑布的熱愛與同情，對環(huán)境的憂慮及對人類自身的譴責，通過自己的言語盡情地噴發(fā)出來——“親愛的巴西人民：今天，我懷著極其沉痛的心情來參加這個葬禮，這就是我們曾經(jīng)引以為豪的大瀑布，你瞧它，奄奄一息，就像是一具被吸干血液的尸體，靜靜地躺著，沒有了氣息，沒有了活力。是誰這么狠心，是我們，是我們?nèi)祟�。讓我們積極行動起來，保護環(huán)境，保護我們的家園，給它們生存的權利，不要失去第二個、第三個大瀑布。我希望，這樣的葬禮是最后一次，這樣的演講是最后一次。”“尊敬的先生們、女士們：今天，我們懷著同樣沉痛的心情來到這瀑布腳下，來給曾經(jīng)給我們帶來無限驕傲和快樂的塞特凱達斯瀑布舉行這個特殊的葬禮。想當年，她是多么的雄偉壯觀，她那一瀉千里的氣勢讓世界各地的多少游客流連忘返，而今，她卻像一位生命垂危的老人，奄奄一息。物是人非啊，這讓人多么的痛心疾首！瀑布的消亡，我作為巴西總統(tǒng)是有責任的，我希望大家從今天起立即行動起來，保護自然生態(tài)，愛護我們生存的地球，愛護我們心愛的家園，讓大瀑布的悲劇不再重演，讓歷史不再遺憾！最后，我想發(fā)自肺腑地說一聲：‘塞特凱達斯瀑布，原諒我們的無知吧！阿門！’”

　　雖然較其他學科而言，語文有著更為豐富的人文內(nèi)涵，但語文并不等于人文，人文較之語文有著更為寬泛的內(nèi)容。一個關切的眼神，一個會心的微笑，一個愛撫的舉動……激動人心的掌聲，慷慨解囊的捐助，拔刀相助的壯舉……無不體現(xiàn)了人文的“魅力”。語文就是語文，只不過是較多地體現(xiàn)了一些人文精神而已，人文絕非語文一科能夠獨當其任，誰能說思品、社會、自然中沒有人文？誰又能說數(shù)學、音樂、美術中沒有人文？因此，語文應當保持固有的個性，它首先是作為一種語言存在的。不管是口語，還是書面語，其最核心、最本質(zhì)的成分還是語言。而“語言的所有最為纖細的根莖生長于民族精神的力量之中”“語言是存在的家園”“想像一種語言就是想像一種生活”。母語教育學什么？無外乎理解、積累和運用祖國的語言文字，練就扎實的聽說讀寫等各方面語文素養(yǎng)，濡養(yǎng)深厚靈動的文化內(nèi)涵。即使同一篇課文，對于小學生來說，由于閱歷太淺，實踐太少，對文中蘊涵的豐富的人文精神較難把握；對中學生來說，可能就比較容易；對于大學生來說，可能就會理解得更為透徹和豐富。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，在以后的歲月中還會有更深更新的認識，有時也許一生都無法感悟清楚。但課文中規(guī)范的語言文字，小學生完全有能力模仿運用，并且毫不比中學生遜色。我們何不趁此良機多給他們提供語言實踐的機會呢？難道只有等到完全理解了才能運用嗎？

　　當然，語文教學絕不僅僅是培養(yǎng)學生掌握一種工具技能，從長遠看，更應注重涵養(yǎng)學生的情操情趣，培養(yǎng)學生的靈性和想象力、創(chuàng)造力，發(fā)展學生的個性。更重要的是，它要通過一篇篇凝聚著作家靈感、激情和思想，代表人類的創(chuàng)造精神財富的文字，潛移默化地影響一個人的情感、情趣和情操，影響一個人對世界的感受、思考及表達方式，并最終積淀成為他的精神世界中最深層、最基本的東西——價值觀和人生觀。這種浸潤人文精神的語文教育才是語文學科性質(zhì)的完整體現(xiàn)，才能實現(xiàn)語文教育的最終目的。

　　一言以蔽之，語文教學中的“感悟”既不能簡單地否定語文訓練，片面地強調(diào)“人文性”，又不能置“人文性”于不顧，一意孤行地抱住“工具性”不放，這都不是唯物主義的態(tài)度。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在夯實語文的“工具性”的基礎上，進一步去研究如何科學合理地進行“人文性”的教育和熏陶，應該充分發(fā)揮好課文的“例子”功能，從語言實踐出發(fā)，引導學生在實踐中體驗，在實踐中感悟，在實踐中創(chuàng)造，在實踐中培養(yǎng)他們的語文素養(yǎng)。讓“感悟”始終在“工具”和“人文”的視界中自由地徜徉。唯有這樣，“感悟”才能真正落到實處。